憶當年!爸爸我好想您,您在雲上端看我嗎?
想到您要出差到台南時,出門前的最後一瞥說;再見,
然後就默默的爬上劉永方世伯(海關的司機)開的海關
工務組大貨車出發了,沒有祝福,沒答一聲再見,
就永別了,這是悲哀…無情…無奈...
因為我如果答一聲保重,一定會被我阿公的一陣痛罵
畜生才跟畜生講話,罵三字經,連18代的老祖宗都罵
阿公他倆父子像是前世仇人,見面就是吵架,
連兒、媳夫妻都不准他們說話,爸爸要跟媽媽講話的時候,
一定告訴我說去跟你媽媽講我要出門了,我媽媽頭也
不抬的做自己工作,好像不是他的事情,都沒發生一樣。
這就是古早童養媳送作堆得夫妻的無奈 悲哀。
我爸爸他們工作組車經過台中清水已經是晚上,大家就下榻在
我大姨開的白宮大旅社,他就去找我外婆和一些親戚見面
第二天出發往台南燈塔到台南已傍晚,第三天才開始到燈塔
工地,工作時胃出血也沒說,用海沙淹埋血塊,等同事發現時,
已不能走路,海邊是新生地 交通不便,用大卡車載,走石頭路,
高低不平顛頗震動出血更厲害,等到台南醫院時已無生命跡象,
活活潑潑的走出門,回家是用冰塊冰著躺回來
五姊弟扶棺由台南一路嚎啕大哭回到台北,淒厲的孩子哭聲
同事們見景心都碎了,(我是長女,大妹讀師範大學,
大弟讀中興大學,小妹讀北一女高,小弟讀國中)
爸爸享年五十有零歲,上有老父,
我亡夫留下兩子(6歲2歲) ,
一家的生活擔子就落在媽媽和我的肩膀上
穿金黃華貴禮服的溪頭銀杏